无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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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湖中，有很多人穷其一生只为了拿到天下第一的名字，可是是人只记得第一，不知道其他的……因此，在第一剑下的人，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世人忘记……

有一个少年侠客，就叫无名，他的名字从未告诉其他人，因为他知道，拿不了天下第一，名字也会被别人淡忘……

无名遇到一个女子名何怜，慕其中，但是天下第一剑客，要做到无牵无挂，无情无义，出剑时才不会有犹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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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谷的木屋，浸在破晓前的靛蓝里。油灯如豆，在何怜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。她背对着无名，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，声音轻得像梦呓：

“我明白，你迟早都要离开我。”她的肩膀微微颤动了一下，“难道……你就这么走了？”

无名站在原地，屋内仅有灯芯燃烧的细微噼啪声。良久，他才开口，声音像是从很远很冷的深渊里传来，不带一丝暖意：

“我忘记告诉你一件事。”

何怜缓缓转过身，眼中还残存着一丝未干的湿意，带着询问望向他。

无名迎着她的目光，语气依旧平稳而死寂，但话语的内容却像一颗投入静湖的石子：“我的名字。在天下人之中，我要你第一个知道。”

这句话，击碎了何怜强装的镇定。他们之间那个私密的、带着体温的约定，他竟还记得！她的眼眸瞬间被点亮，像暗夜里突然燃起的星火。

“真的？！”她几乎是雀跃着，像一只终于等到归鸟的雏燕，几步便轻盈地走到他面前，仰起脸，期待着他的答案。

无名没有回避。他俯下身，冰冷的唇几乎要触碰到她温热的耳廓，一股混合着皮革与金属寒气的气息笼罩了她。他低声吐出了那几个字。

“啊……”何怜先是一愣，随即绽放出一个毫无阴霾的、纯粹的笑颜，仿佛刚才的悲伤从未存在过。“原来你就叫这个名字！”“听我奶妈说，乡下的人都喜欢叫这个名字……”

“只要我是天下第一剑，”无名打断了她，声音不高，却带着斩断一切柔情的决绝，“再普通的名字，也显得特殊。”

“你要跟他比剑，我不阻拦。”何怜急忙说道，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，“我要告诉你，我真的喜欢这个名字……我等你回来，我相信，你一定会回来的。”

她的思绪飘向了更远的回忆，声音变得柔软而朦胧：“你还记得那天晚上吗？你站在雨中，把水从靴子里倒出来，我就站在这里偷看……”她的手扶向那个熟悉的窗案，脸上泛起一丝红晕，“现在想起来，心还在跳呢……”

她说着，带着那份沉浸于甜蜜回忆的恍惚，再次转过身，望向那个承载了她最初心动的地方。

何怜转过身

“噗嗤。”

一声极轻微、极沉闷的利刃穿透身体的声响。

何怜的身体猛地一僵。长剑刺入，冰冷的剑锋穿透温热的血肉。她没有惊呼，没有挣扎，甚至没有流露出丝毫惊讶，仿佛这一切，早已在她潜意识最深的预料之中。

“啊…………”一声悠长的、仿佛叹息般的痛楚低吟，从她唇间逸出。她的气息在迅速流失，试图念出他的名字，却只能吐出破碎的音节：“何………………丝…………”

无名面无表情，猛地将长剑抽出。鲜血立刻在她素色的衣衫上晕开……

何怜失去了支撑，踉跄着，软软地倚靠在那扇窗边——正是她方才所指，当年偷看无名倒去靴中雨水的地方。她的脸色迅速苍白下去，但眼神却异常清明，甚至带着一种解脱般的平静，望着窗外即将到来的黎明微光。

她用尽最后一丝气力，声音轻得像风中残絮：“你现在……可以安心去当……你的天下第一剑了……”

一滴泪，终于从她眼角滑落……

“你……还能记得我吗？”

话音袅袅散尽，她的头轻轻垂下，倚着窗棂，仿佛只是累了，沉入了一个再也不会醒来的梦境……